2020年10月22日 星期四

愛美獎行動

 昨天下午到現在,打開臉書,就看到從一篇性侵文衍伸出來的各種爭論,從文化到科學到犯罪和刑罰的觀點,不一而足。因為爭議太多,原po已經刪文。最慘的是一位資深文化人提出自我保護觀點,提醒女性注意衣著和提高警覺,被許多女權主義者砲火猛烈的出征,罵他不該檢討被害人,限制女性人身和穿著自由等等。


在我看來,這兩造的意見根本是平行時空,如同有些網友歸納出來的心得:戴了安全帽騎車,還是免不了會被砂石車爆頭的風險,所以安全帽無用?你依規定走在人行道,低頭滑手機、和朋友嘻鬧,結果被坑洞絆倒或被車撞傷,錯誤應該全歸責在馬路施工和駕駛頭上嗎?


跳脫女權的觀點,改用人身安全風險自負的的想法,去理解這些來自男性的善意,也許會有較平和的對話。





剛接觸到女權主義者如史坦能和西蒙波娃的書,我深受啟蒙,也開始用女性和平權的角度重新看待文化和社會。然而觀察愈久,愈覺得許多障礙不是想推倒就能推倒,某些生理的限制,不是靠理論和法律就能消泯。性侵犯和沙文歧視的存在,永遠防不勝防,但並不妨礙女人在自我保護和阻止性侵、教育大眾尊重女性幾件事上同時努力。


文化和性別偏見是幾百年的累積,激烈的爭論和行動可以喚醒更多人去思考,但尊重不同觀點的討論,而非壓迫對方向己方的論點投降,才是滴水穿石的工夫。


前陣子看了電影「愛美獎行動」,改編自1970年女權主義者在倫敦抗議世界小姐選美的真實事件。莎拉已離婚,育有一女,她申請進入大學歷史系深造,卻面試和課堂討論時受到男性的歧視語言冒犯。


她認識了一群激進的女權者,散發傳單教育大眾,上談話節目和名人爭辯選美賽的存在意義,組織行動去選美會上鬧場,抗議女人的身體和美貌不該被稱斤論兩的展示。最有意思的一段,是她和來自拉美小國的選美冠軍對話,莎拉問這位黑皮膚的格瑞那達小姐,為何參加這種歧視女性的活動,格瑞那達小姐安詳的說,這是她能掙脫出身,讓祖國和家鄉被世界看見的最佳途逕,是她的自主選擇,也是她人生最好的機會。


電影最末打出字幕,當年幾位來自第三世界的參賽者,因著這次機緣,走上學術界或娛樂圈,完成自己夢想。而女權運動也因為這次事件,讓全世界有更多女性投身平權運動。


這部電影沒打算單向說教,只留給讓觀眾自行思考的空間。同樣的,面對許多議題的爭論,咄咄逼人的想立刻分出對錯高下,決不是高明的理念推銷方式。


堅持政治正確,本質上和父權壓迫是半斤八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