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3月26日 星期日

蜘蛛絲的救贖

在牙科的診療椅上,牙醫和護士的閒聊充滿了英文單字組合的行話,我完全聽不懂,卻不妨礙我的蛀牙被拔。

在各種專業領域裡,只有圈內人能恰當使用術語,前提是他們能理解這術語的含義和使用時機。文學不如科學嚴謹,但為了表明研究者也有領補助經費的資格,模稜兩可的術語也是必要的。

即使寫完論文拿到學位,有個文學術語還是哽在我喉頭:到底什麼是「救贖」?

2017年3月20日 星期一

藏書的負擔

曾經很羨慕某些學者和作家,受訪時坐在家中幾面書牆之前,精神和物質上都挺氣派。買書要有錢,看書要有閒,有一個書房裝得下那麼多書,更不是小資家庭都能負擔的。愛書人還會說,他們珍愛這屋裡所有的書,每一本藏書都有故事有靈魂,決不會輕易出讓或淘汰。

人和藏書會生出感情,這點我從不懷疑。我家裡空著的牆都釘了書架,每個書架都塞滿了書,家裡空間不大,書架上又堆滿雜物。不看的舊書捨不得出清,買新書的空間和金錢又很有限,最後只能忍耐買書的衝動,仰賴圖書館。

我不由得想:究竟我從書本得到的滿足,是來自擁有實體書本這件事,或者是能彌補腦中飢渴的內容?

2017年3月16日 星期四

小說來自欠缺

夢是願望的達成,小說則是源於作者的匱乏。

重看老電影,阿莫多瓦的「窗邊上的玫瑰」(1996)和伍迪艾倫的「名人百態」(1998),主角不約而同的都是寫小說的,大概是因為這兩位導演都經常身兼編劇,很熟悉小說家的孤獨和焦慮感吧。

阿莫多瓦的女主角莉歐用筆名寫了20幾年的暢銷言情小說,卻感到經常派駐在外的軍人丈夫離她愈來愈遠,愈是得不到他的愛,她愈要緊緊抓住。當她不再寫玫瑰色的言情小說,寫了一本悲慘的現實小說,卻被出版社拒絕,因為「我們的讀者只想逃避現實,在小說裡喘一口氣」。於是她用另一個化名,為報社寫批判自己作品的文章,得到總編輯的賞識。編輯對她與日俱增的愛慕,卻無法彌補丈夫離去,與好友背叛的空虛。

2017年3月5日 星期日

從不過時的世說新語

吃水煮蛋時,總會想到1500多年前的王藍田。

這個大處沈穩,小事急躁的古人做了什麼大事,後世很少人記得,但是他和滑溜溜的熟雞蛋生氣,用筷子戳不到,木屐踩不到,最後憤憤的撿起蛋咬碎再吐掉的滑稽畫面,卻讓人印象深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