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5月28日 星期四

歷史推手

為了揣摩久遠年代前的常民生活樣貌,在動手寫新作之前,我得先努力啃書。

這一落書,我已蠶食三分之一,另外還有幾本已經讀完送還圖書館。最上方的這本「島嶼浮世繪」,還是以前共用研究生辦公室的蔣同學大作。

1940至今的台灣歷史,我們在1990年之後才被允許去認識,聽過太多版本的簡化和詮釋,不親自去爬梳細究,很容易就被植入先入為主的錯誤印象。

不想理會政治的平民百姓,總是逃不過被捲入政治浪潮的命運。我比較偏愛用老人家的說法「日本時代」,繞過「日治」或「日據」背後的意識形態。一如今天,那個年代各人有不同的身份認同,卻有更多台灣人不在乎認同的問題,只求安心吃飽飯,還能安然入睡,明早醒來,再過著和今天同樣的生活。

「幌馬車之歌」在我的書架上蒙了灰,二十年後,因為得到更多新資訊,重看它時,感想竟和當年完全相反。去年紅極一時的電影「返校」取材自這書裡記述的故事,然而電影的詮釋方向,有意無意忽略白色恐怖受難者嚮往新中國和共產黨的理想。這是創作自由,但若看完電影驚嚇之餘,就自以為捕捉到什麼真相,那就差遠了,還不如拿侯孝賢的舊作「好男好女」搭配服用,更貼近事實。

無知的善意,只會舖成通往地獄的路。想到我即將寫下的故事,那些為求保命避禍、在時代洪流中掙扎的小角色們,心頭就一陣糾結。歷史總是一再重演,而平凡善良的多數人,往往在不知不覺間,推了一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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