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當綿羊

 做個有信念的人。

寧鳴而死，不默而生。

追Netflex日劇「新聞記者」，這是從早先的電影改編而來，更深入細緻的探討吹哨人和揭發政府黑幕的記者，還有本來不關心新聞的大學生如何因此覺醒。為了避人耳目，牽涉其中的總理夫人秘書被調到內部情報調查處工作，而所謂「情報調查」，說白了就是政府的網軍，監控網路上各種不利政府的消息，並加以反駁或刪除。

「覺醒」這詞，最近在主流媒體之外特別流行。李奧納多主演的「Don’t Look Up」很有話題性，引起許多人對現實世界的共鳴。梅莉史翠普這位總統不在乎人命，只關心選票和金主利益，人民只在乎當紅歌手的八卦和自己的薪資，即使危機就在眼前，還是相信媒體和政府粉飾太平的說法，把科學家的警告當成危言聳聽的假消息和陰謀論，直到為時已晚。

這幾個月來，除了寫小說，我花了許多精神去理解疫苗的問題。一開始我也相信主流說法，認為疫苗是結束疫情的最佳解方，但隨著愈來愈廣泛的施打率，和各國政府愈來愈反科學反人權的做法，我心中開始產生多的質疑，開始去尋求答案。我不明白台灣記者和政治人物，明明看見西方先進國家一再失控的防疫方式，卻執意要照抄錯誤的答案，是因為他們智力有限和邏輯不佳？或者他們也拿到好處？

世事看來複雜，然而萬變不離其衷，要問的只有一句：「誰是最大得利者？」永遠別相信所謂的主流媒體和官方專家，跟著你的直覺，用自己的眼睛和腦子去判斷。許多大事背後的原因，往往是腦洞大開，超乎凡人的理解。

個人最鍾愛的小說作品，始終是2016年完成的「綿羊月」這部科幻寓言之作，當時的洞見，至今都還不過時。踐踏生靈的掌權者陰謀，無論再怎麼離譜，從來都未曾停止過。納粹的幽靈，文革時期的集體精神病，並未隨著20世紀結束而消失，反而隨著網路媒體的發達，和民主自由口號的掩飾，更有效率的深入人心，凡人都成了自我審查監控彼此的蓋世太保和紅衛兵，卻絲毫不自知，這才是最可怕的。我在「綿羊月」沒有塑造拯救世人、備受挫折的好萊塢英雄，卻追隨一隻綿羊的視角，即使不明就理的成為受害者，她依然不願相信自己被捲入一場陰謀中，微弱的反抗也捍衛不了原有的生活，最後選擇隨波逐流的苟活。而試圖追查真相的前記者，知道得太多，就只能被犧牲了。

狄更斯寫道：「殘忍行為和不負責地濫用權力是人性中的兩個罪惡的欲望，對利益或毀滅的考慮，與這種欲望的滿足並不相干。」他看出有權者的心態，寫了小說，但多數人還只當它是故事，卻渾然不覺自己正被權力者碾壓，置身在一段劇變的歷史事件之中。能覺查到事實的人，永遠都是少數，最後成為被多數人侮辱與損害者，有些人因為怯懦選擇噤聲，一場場時代的悲劇就此生成。

「無論高牆是多麼正確，雞蛋是多麼地錯誤，我永遠站在雞蛋這邊。」

人們以村上春樹這句名言慨然自命，事實卻是，多數人都選擇站在高牆那邊，卻沒意識到自己本來就是雞蛋。當你站錯邊而高牆倒下時，沒有一個人得以倖免。

同樣是村上的話：「我寫小說只有一個原因，就是給予每個靈魂尊嚴，讓它們得以沐浴在陽光之下。故事的目的在於提醒世人，在於檢視體制，避免它馴化我們的靈魂、剝奪靈魂的意義。」身為小說家，我以此自勉。

#這是我的不自殺聲明

#123到花博爭取自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