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24日 星期一

柏舟

小說剛交稿,來不及想要怎麼吃喝玩樂,立刻手癢,寫起明年的新計畫了。


上月初一則娛樂新聞,看到曾經火紅的女演員把一手好牌打爛,潦倒結束一生,讓我很想寫她。


最初想到的是類似「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」。但是重看這本小說,才發現作者的筆調有點囉嗦,不同人複述相同的情節太多,松子自暴自棄的理由和我的女主角也不同。



她的人生中曾經在乎什麼?為什麼會說出「來生再也不要做人」這樣絕望的話來?




這麼思索時,腦海中便浮現幾句詩:


「憂心悄悄,慍於群小。

覯閔既多,受侮不少。

靜言思之,寤辟有摽。」(詩經 邶風「柏舟」)

張愛玲在「傾城之戀」也用過這首詩的意境。白流蘇離婚回到娘家,家人容不下這個恥辱,成天冷言酸語,想盡辦法要把她推出家門,她身陷小人和白眼之中,不斷受氣受辱,卻只能在夜半獨處時捶胸頓足。氣悶的心情,就像沒洗過的髒衣服,「心之憂矣,如匪濣衣」。


白流蘇畢竟是個聰明世俗的女人,善用她低頭的優勢,最後贏得了人人垂涎的范柳原。相形之下,我的女主角就傻多了,即使身處五光十色、潛規則勝過一切的演藝圈,她依然深信「我心匪石,不可轉也。我心匪席,不可卷也。」不想改變原則,太有個性的她,不論再怎麼美得出塵,又有演技,終究被功利的現實給犧牲了。


選錯方向的拼命努力,是人生的悲劇。但是毫不屈從他人的看法,依然抱著自己的信念死去,或許也算另一種幸福?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