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作文要怎麼教？」

被問到這句時，我通常只有一個答案：多讀多寫。

可想而知，這不是問者想聽的，他只想知道有沒有捷徑或公式可循。不光是作文想速成，在各方面也是如此，講好聽點是有效率，講難聽點，就是懶得下工夫。

國中小的國語考題，常會摘錄一句話，然後要你猜它用了哪種修辭方式：暗喻、轉化、印襯還是類疊？這種題目我一看就茫了，勉強只能考個70分。坊間作文補習班的教材，我看一眼就頭痛，只是寫篇文章，用得上那麼多把炫技大刀？這些花在記誦和解謎的力氣，用來讀篇有趣的故事，或是一篇真摰的散文，可能還更有用。

課堂該不該教文言文的論戰，從未平息，卻不妨礙我每天教孩子唸英文，幾句唐詩和三章論語的習慣。我們讀寫用的全是中文，只要不被意識型態綁架，多學一些也無妨。對於小孩，是為了得到15分鐘的電玩時間，對於我，則是培養他們讀古文和英文的基本能力，不教文法，多讀自然能習慣文字和語境的脈絡。

磨了一年，哥哥讀完論語，進入孟子。現在無需我解釋太多，他能自己讀懂八成以上的原文。對他的寫作有沒有幫助，我還看不到，但至少他日後能讀的中文，不會只侷限於短短一百年內的作品。

這是我給他的釣竿。知識之海的魚種很多，先讓他不偏食，培養出更大的胃口，也期待他有遠洋探險的能力和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