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悄的說：我們回不去了

好歌詞本身就是詩，如果導演把好歌用在對的地方，更能大大渲染電影的感情張力。德國電影「回不去的時光」(Pheonix)，便善用這首爵士名曲「悄悄地說」(Speak Low)畫龍點睛。最後一幕動人的轉折、發現與絕望，不用多餘的對白，只靠鋼琴師和歌者的表情聲調解釋了一切，嘎然結束，卻餘韻不絕。

過去我熟悉的版本是比莉哈樂黛和艾拉費滋傑羅的輕快憂傷，看完電影，讓我對這首歌又有了新的體會。

「悄悄地說，當你說愛我，

我們的夏日結束得太快，太快

悄悄地說，當你說愛我，

我們就像漂流的船轉瞬即逝，漸行漸遠。

悄悄地說，親愛的，

愛情就像消逝在黑暗中的火花，如此迅速，

我不知該往哪去，

明天即將來臨，明天雖然近在呎尺，卻總來去匆匆。

時間如此長久，愛情卻如此短暫，

愛雖珍貴如黃金，時間卻是盜賊。

為時已晚，親愛的，為時已晚，

幕已落下，一切都結束得太快，太快，

我等待著，你是否會對我說愛。」

最後一句女主角沒有唱出來，就絕決的離去，電影終了。

挑這部電影，不是因為它得了許多獎和好評，而是劇情的前提和我的小說「綿羊月」一樣：一個女人想喚回摯愛的丈夫對自己的記憶和愛。但電影只容得下短篇小說的長度，因此這故事要比我的長篇簡單的多。平舖直敘，沒有穿插任何美好或血腥的回憶，卻更能表達出那縷淡淡的期盼和憂傷。

從集中營倖存下來的猶太女歌手奈莉被毀容了，好友救出她並請醫師為她整容，卻再也不復往日的容貌。她一心想回到心愛的鋼琴師丈夫身邊，丈夫認不出她，要求她配合假扮成死去的奈莉，以便騙取奈莉家族留下的遺產。假扮自己的奈莉一心認為丈夫會重新愛上她，所以始終沒有戳破，直到她發現當年被丈夫出賣的真相，她才徹底死了心。

不相干的舊識都能一眼認出奈莉，唯獨朝夕相處的丈夫始終認不出她。我們夢想的真愛，就像聖經雅歌所描述的美好：

「不要驚醒，不要喚醒我所愛的，等他自己情願。」

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