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彩虹

颱風來襲前的傍晚,
在捷運站外的麥當勞避過一陣大雨之後沐著狂風回家,
在正對著後山的陽台上拍下了完整的一道彩虹,
從南邊的山裡劃過藍空直彎到遠遠的北二高路上.
那些開著快車急忙趕回家或去應酬的人想必是看不到的.

不是頭一次在自家陽台上看到這麼飽滿的虹了,
但等到隔壁正在施工的空地蓋起十四層的大廈之後,
這片廣大的天空和山色,早晨的鳥叫,夜裡的蛙鳴蟲唱,
都要減半了吧?

於是我拉把矮凳坐在陽台上,
越過山林樹木吹來的東風滿含著水氣和芬芳,
望著虹之上出現另一道霓,
山後昇起半輪淡銀的月亮,太多的美令人目眩,
向晚的藍空中,棉絮般的烏雲和鑲了金邊的白雲奄忽相踰,
銀白的飛機比長翅的飛鳥還高還小,
空氣中充滿了許多我看不見的生命在躍動.
我突然為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,
卻又感謝我在這天地中是如此渺小.

2004.7.1